全球人口在2022年突破了80亿,人类未来将面临怎样的课题?人口持续减少的日本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就此采访了熟悉人口问题的日本贸易振兴机构首席调研员平野克己先生。以下为访谈摘要:
导致发达国家出生率普遍较低的背景原因,包括城市化和女性的社会参与度较高等。随着女性可以自主选择职业,初婚年龄不断提高,结婚率随之下降。生育率低下也是年轻人对未来不再抱有期待的结果。
目前,发达国家的人口主要因移民数量的变化而变化。移民涌入招致部分当地人的不满,甚至可以说是移民问题导致英国脱欧,在美国则为前总统特朗普聚拢了人气。另一方面,日本、中国、韩国等东亚国家与欧美相比,接纳移民并非普遍现象,所以这些国家的人口更呈现出加速下降的趋势。
之所以非洲人口持续增长,主要是源自农业用地增加、对童工的需求旺盛。一些非洲中西部国家普遍存在一夫多妻制,很多女性年纪轻轻就已经嫁为人妇。女性是当地粮食生产的主力军,儿童则成为宝贵的劳动力。从上世纪80年代起,非洲的农业用地不断扩大,其扩张速度在2000年以后达到了年均2.5%,所以当地的生育率居高不下。在我看来,非洲人口的增长率不会像联合国预测的那般低。到本世纪80年代,地球上可能每两个人中就有一个是非洲人。全球人口分布未来将出现极不平衡的状态。
非洲最大的问题是如何确保足够的粮食。加之当地谷物生产效率低下,水资源匮乏,农地扩大是有限度的。即便能够养活农村人口,也只能满足半数城市人口的需求。要想解决粮食问题,只能通过稳定的贸易确保足够的粮食进口。非洲各国严重依赖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小麦,而俄乌冲突凸显这一问题的重要性。
对于粮食自给率低下、农业人口老龄化严重的日本来说,粮食问题永远不能抱以事不关己的心态。从工业革命开始,粮食贸易就成为全球化的基础,确保稳定的贸易对于人口爆炸后的世界不可或缺。本世纪30年代后,日本人口将加速减少,可能引发企业的连锁倒闭潮。届时日本企业可能分为两大阵营,即在全球竞争中胜出、海外市场销售额不断增长的企业和只回应国内需求的企业。果真如此的话,收入差距扩大将不可避免,关键是能否形成适应这种局面的社会。
从经济角度看,人口减少不是好消息。但从历史维度看,生育率是可以通过政策手段人为干预的。生不生孩子是个人选择,是否接纳移民最终仍将交由国民判断。无论如何,未来的世界必将进入人口减少的阶段。人类的存在方式可能也会发生变化。
20世纪以来,随着技术革新和医疗水平的进步,世界人口持续增长。据联合国的统计,1950年全球人口仅有25亿,2022年已经达到80亿。2022年全球人口排名前几位的国家依次为中国、印度、美国、印尼,2050年时的排名可能变为印度、中国、美国、尼日利亚。有推算认为,2086年时地球人口将达到104亿的峰值,之后开始缓慢下降。
非洲支撑了全球人口的增长。截至2022年,非洲人口只有14亿,但到2050年有望增至24亿,2100年继续增加至39亿。2050年之前,全球新增人口中的一半以上将来自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快速的人口增长可能导致贫困、加大教育普及的难度,但随着劳动年龄人口的增加,有望推动当地的经济增长。